【京津】灾
莫代入三次元
我流私设众多，京津，豫冀
又名《觉得大过年的发刀不好所以赶着在小年发那件事》
常规先行致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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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舐着皮肤，浓烟灌满鼻腔，天津感觉自己快要被剧痛彻底吞没。
爆炸造成的可怖伤口鲜血淋漓，一条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视野也越来越不清晰起来。
还不行，还没结束。
“沙土—!沙土——!!!”
烈火已经肆虐了将近两天，接连两次大规模的爆炸让人间天堂化为炼狱，灼人的热浪依然不断席卷而来，纵然是体质超乎常人的意识体也难以抵挡。
更何况那些跟着津冲在前线的孩子们。
在被爆炸造成的强烈震感摧毁美梦前，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火灾。
第一次爆炸，已经注定冲进火场的孩子们坠落在无尽的深渊。
第二次爆炸，死神彻底展开黑色的双翼，举起镰刀在周遭肆意屠戮，所到之处布满无辜的亡灵。
没人知道下一场爆炸是否真的会降临，又会降临在何时。
可没有孩子后退。
津看着他们以凡人之躯与自己并肩，最终一个个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被无力感蚕蚀的心脏几欲撕裂。
现实爆炸在意识体身上产生的连锁反应与救火留下的烧伤相形交错，脚下的土地被血染的通红，可津却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周围不停的有人倒下，救护车的鸣笛声经久不绝，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终于，要结束了吗？
火势在瞳孔中渐小渐弱，被扑灭的着火点越来越多，终于，废墟中最后一丝火光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好困……
好累……
津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京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子在道路上飞驰。
为了让他安心应付接下来的会议与面谈，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闭嘴。
没人告诉他三天三夜没有回家的天津到底去了哪里。
同为意识体，按理来说工作繁忙的时候几天不回家倒也是常事，所以直到会议结束，无意间说漏嘴的秘书才被迫交代了事情真相。
“爷，天津现在在xx医院，您先别着急……”
可除了被一把拽走的车钥匙发出的碰撞声和一阵疾跑而过带动的风，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不可能，一定不会出事的
小津一向是幸运的，多少次险些丢了性命的战争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京此时只恨车不能长出一对翅膀。
可实际上他又畏惧着，他害怕，害怕会见到伤痕累累的爱人，害怕会看见医生无能为力的摇头，害怕要面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结果。
“你来了。”
站立在手术室门前神色凝重的冀和豫更加重了京的不安，不自知放缓了脚步，一时间只能听到因奔跑而急促的喘息。
“师父，豫前辈……”
京问不下去了，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黏在师父身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出来。”
显然这带不来任何宽慰的应答让焦躁的情绪又涨高了几寸，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悬在脑顶，京咬紧了嘴唇，妄图凭借深呼吸强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可烦躁紧张的思绪并没有因此得到半分缓解。
“京哥儿你也别太担心，卫子是个好孩子，不会出事的。”
头顶覆下一片阴影，发丝被一只大手揉的杂乱不堪，虽然这话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京依然对来自豫的安慰报以一个短暂的笑容——即使在旁人看来笑得同哭也没什么区别。
走廊安静的让人心慌，京掏出随身的烟盒，猛地想起医院里有禁烟的规定。
说来，津也是极度讨厌烟味的，每次听见打火机的“咔哒”声都会竖起一对泛光的猫眼儿到处寻找声音的源头，直到从京的手中一把夺走，管的那叫一个严。
罢了，那这次也听你的吧，可下次你要是再不管我可就不这么听话了。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别再吓我了。
“医生，怎么样？”
被三人围住的主刀医师摘下口罩，神情严肃:“不容乐观。”
“爆炸伤势过重，伤后过力，失血太多，就算是以意识体的体质来说，情况还是很危险。”
“目前我们也说不好患者具体的清醒时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身上的力气被彻底抽干，心脏随之沉入湖底，被冰水灌洗的干干净净。
ICU外隐隐能听见机器微弱的电流声，在这个满是身不由己悲欢离合的人间，几成续命丹几成催命符，恐怕只有命运知道。
不知不觉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知道你懒，但是再偷懒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到底还想躺多久？
“京。”
“师父……”
京咽下劝师父去休息的冲动，比起师父眼球上布满的赤色血丝和眼下青黑的眼圈，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会太好看，他想。
“你还要在这里耽误多久？”
“师父？!”
京如被雷劈中，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已经耽误整整一天了，去休息，明天周一，回去工作。”
“师父，让我在这里再陪陪小津吧。”
京低下头，被头发挡住的脸色晦暗不定。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
“师父我——”
未出口的话被一个耳光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处。
“老冀你这是干嘛啊!”
“荒唐，身为首都，也容得他这般任性？”
豫低下身子查看京脸上的红肿，不得不皱了皱眉。
老家伙打的真狠。
“快跟我出来。”
不再理会负手背对着两人的冀，豫拉起垂目低眉的京向外走去。
“前辈我……”
“行了，你还想说什么？还想留在那儿挨揍吗？”
京低着头站着，首都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干练，脸上写满了无助，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唉。”豫心下也软了，摸了摸京的脑袋，“难为你了。”
“你也别怪你师父，他也是着急，你……”
豫的话讲了一半，发觉自己也难以继续说下去了。
豫怎么可能不懂这种心情？
该怎么劝？
能怎么劝？
想当初76年，红了眼的自己又能比现在的京多几分冷静？
“前辈不用说了，晚辈心里有数。”京主动开口接过了豫的词穷，“天津不在，若我也任性耽误工作，京津地区怕是要出乱子。”
“师父和小津，他们为我牺牲了这么多，绝不是想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如今晚辈有两事相求，”京抱拳向豫深施一礼，“一来请前辈务必替我照顾好家师，这些时日事态严峻，晚辈实在是怕他老人家身体会出差错；二来若是小津有任何消息，也请前辈能给晚辈打个招呼。”
像是被眼前人的魄力震惊到了，豫眯起眼睛，赞许的点了点头，新父亲和老冀倒确实是没看错人。
“好，我知道了，医院的事你就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好好休息，电话记得随时开机。”
“多谢，劳烦前辈了。”
“免了。”豫摆了摆手，轻轻叹了口气:“上辈子欠你们一大家子的了。”
“他走了？”
“嗯。”豫回到冀的身边坐下，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浓重的消毒水味和到处雪白的墙壁惹得人眩晕和不适。
“不是让你去帮帮他吗？你回来干嘛？”
……
还真是欠了你们一大家子的了。
豫揉了揉太阳穴:“我派心腹跟着去了，有问题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
看冀依然眉头紧缩，一副在询问“靠谱吗”的样子，豫撇撇嘴:“我你还信不过？再说京的年龄也不小了，我看那孩子比你我都有本事的多，你啊，就少操点心，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他有本事倒不假，但是这种时候……”
“行了行了，你就放心吧。”豫拿起盒饭塞到冀的手里，“我的人盯着你家小崽子呢，绝对不会让他出一点事，安全和工作都不会，快吃饭吧。”
见冀依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豫言语中带了些愠怒:“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你不会是想让卫子醒来之后看见你这么憔悴吧？吃!”
直到看见虽然依旧是心不在焉但好歹把食物咽了下去的冀，豫这才放下心来。
“这才像话，你家孩子托我好好照顾你，你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我怎么交差？”
“……小兔崽子。”
“是啊，一个两个三个都不让人省心……得了，一会儿我替你守着，你歇一会儿吧。”
“……”
首都的工作重要且无人能替，同时还要兼顾着天津地区的日常秩序维持，以及灾难的处理与善后，而这些都需要夜间难以入眠只能依靠安眠药入睡的京来承担，精神衰弱的症状日渐加深。
“京爷，您真的没问题吗？”
眼看自家意识体黑眼圈越来越浓，下属考虑再三后还是出了声。
“没事，多出来的工作基本上都被师父和豫前辈还有他们派来的人轮流分担走了，至于状态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打紧。”
“等等，这个是……”京扯过秘书抱着的一打文件中的一张，表情逐渐凝重。
“混蛋!这群败类!”手里的纸张几乎被捏碎，京猛然起身，被撞的桌子上杯子晃了几晃，撒出来的水晕湿了一片。
“这件事我要亲自处理，不必交给别人了。”
“是。”秘书看着那张关于天津港事故中存在的无证经营与腐败问题的报告，在心中默默点了根蜡。
听到回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京找回了理智，干咳了几声，边仔细阅读报告内容边缓缓退回到座椅上，幸好手机铃声的及时响起打破了这片尴尬。
“喂？”
“京哥儿，卫子醒了。”
这次，可怜的杯子彻底洒干了水。
京放下电话急匆匆赶到津新转的病房外时，正看见自家师父和前辈从房间里走出来。
“去看看吧，记得轻点，虽然醒了但是脑子还是有点迷糊，这会儿可能又睡了，别吓到他。”冀看着徒弟眼睛里带着的光亮和水汽，难得展露了温柔的一面。
“脱离危险了，医生说接下来只要好好养就没什么问题，终于算是结束了。”眼见着京闪入病房，豫少见地不顾仪态伸了个懒腰，然而没听到身边人一贯的吐嘈声，豫叹了口气。
“我说你啊，还想忍到什么时候？”
“现在没人了，用不用借你个肩膀？”
“算了算了，是我，是我肩膀总往上翘，需要冀爷您帮我压压还不行嘛。”
说罢把冀拽来按在肩上轻拍了两下，只听见细微的隐忍中的抽气声钻入耳膜，稍微回望就能看见冀企图用手臂挡住的红色眼圈，习惯在暴风雪中独自坚强的松柏总是会在见到阳光的一瞬间卸下所有的伪装。
“天亮了啊。”
京踮着脚踏入黑暗的病房，借着较好的夜视能力，一步一步摸到床边，即使师父说津可能又睡着了，但他还是想来看看受苦多日的弟弟，真实触碰到津的手，来给自己些许的安全感。
【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津身上的绷带仍然是一圈缠着一圈，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京不敢用力，轻轻握了握指尖，转身想要离去。
却被一把拽住了衣角。
“嘿嘿，您可终于来啦？再不来，我就真的要睡着了……”
依然是熟悉的腔调，一时间，眼睛里水汽又重了几分。
“傻孩子，等我干什么？”
京把津的小爪子小心塞回被子下面，掖了掖被角。
“想您了呗，在地府转两圈，感觉寂寞，就撒泼打滚求阎王爷把咱放回来了。”
“呸呸呸，又瞎说，贫嘴呱舌的。”京笑骂着，刮了一下津的鼻梁，“睡吧，我在这儿守着呢。”
“爷……”
“嗯？”
“其实刚才啊我是逗您玩的，实际上我去了趟天上，我去看看那些孩子们在天上过的好不好。”
津有些哽咽，京捋了捋他的头发，抖了抖嘴唇却硬想不出一句话来安慰他。
“他们都是英雄，可是却再也看不见朝阳了，哥，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惩治恶人，告慰家属，然后——”京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永远的记住他们吧。”
后续:
“这是什么报告？”
“津爷!您伤好回来了？这些啊，是京爷关于处罚此次事故相关责任人员渎职和违法行为的报告文书。”
那一刻秘书没看懂自家意识体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那一天，津爷忙完工作后坐在楼梯上沉默着，足足看了一下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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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其实这篇文写的蛮困难的，也是因为写文去详细查了812事件的情况，当时是晚上查的，基本上就是睡不着觉了。不错，天津回来了，可那些无辜的人民，还有勇敢的英雄，他们呢？
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场灾难牺牲了很多人，就是说啊，我们永远被我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好好的。
那就如京爷所说的，永远地记住他们吧，无论如何请不要让他们在历史中被忘记被抹去
最后的最后，
愿恶人得报
逝者安息
英雄走好
山河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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